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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貓狂人真的是魔人(2006/8/3)

楊智傑（台灣大學國家發展所博士候選人）

報載有一個虐貓狂人，是法律研究所畢業，不但愛虐貓，還把虐貓的照片刊登在網路上。經過熱心的網友追查，雖然查到這個人的住址，報警後，警察似乎沒辦法逮捕這個人，只能根據動物保護法，罰款五萬元。卻不能衝進這個虐貓狂人的家中，將這個人逮捕。

        根據動物保護法第五條，對於貓這種寵物，飼主「對於所管領之動物，應提供適當之食物、飲水及充足之活動空間，注意其生活環境之安全、遮蔽、通風、光照、溫度、清潔及其他妥善之照顧，並應避免其所飼養之動物遭受不必要之騷擾、虐待或傷害。」

        雖然法條規定用意很好，但是處罰規定卻不足。

1.     違法上述條文虐待寵物，只能處罰飼主五萬元。（第三十條）

2.     若要求飼主改善，飼主不改善，最後可以沒收。（第三十三條）

但是，主管機關，似乎沒有權力衝到這個虐貓狂人的家中，察看是否還有其他貓隻被虐待，也沒辦法察看飼主是否有改善。這是因為，根據動物保護法第二十三條：「動物保護檢查員得出入動物比賽、宰殺、繁殖、買賣、寄養、訓練、動物科學應用等場所，稽查、取締違反本法規定之有關事項。」而一般的家庭飼養寵物，並不在上面養的這些場所，所以主管機關竟然對虐貓狂人束手無策。

就算虐貓狂人家中還有受虐的小貓，且根本沒有改善，主管機關也根本沒辦法進入這個虐貓狂人的家中檢察。這個困境，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法律對動物保護的一個大漏洞。

國外很多人會研究，動物有沒有「權利」。不過，一般的結論是：動物當然沒有自主的權利，權利是人才擁有的。動物並不會真的有權利，動物只會受到法律上的保護。而這個法律上的保護，也得靠人去幫動物爭取、幫動物實現。動物不可能自己去主張自己的權利。

我想，之所以會給動物法律上的保護，是出於人類的同情心。

以今天的角度來看，很多人對於自己飼養的寵物，所付出的關愛，早就超出了對其他人類的關愛，甚至高於對自己親人的愛。

有養寵物的人，除了自己飼養的寵物很疼愛之外，也對其他人飼養的狗和貓這種寵物，有很高的同情心。一般人也早就不能接受隨意濫殺貓、狗，或虐待貓、狗。

像我自己有養過貓和狗，在家裡每晚都和心愛的狗一起睡覺。每當我看到新聞，有人拿橡皮圈把狗的鼻子套住，不讓狗吃飯，讓狗活活餓死，或害牠們嘴巴受傷等等，我對做出這種行為的人，都恨的牙癢癢的。

記得台大李茂生教授有一篇文章，就是在討論動物權的問題。他的結論似乎是說，我們討論一大堆如何保護野生動物，但根本做不到。還不如從周邊的寵物保護開始做起，從真正可以落實的地方做起，而不要談什麼遙遠的野生動物保護。我覺得超有道理的。

我以前癢的一條老狗，在門口上被一台車直接碾過。但在法律上，這個肇事者，只構成毀損我的「物」，而且他駕車逃逸，完全拿他沒輒，他也不會構成什麼「遺棄罪」「肇事逃逸罪」之類的。我還記得我媽看到那條狗的死狀，哭了很多天。人對寵物的情感，早就已經超越對其他陌生人的情感了。但在法律的保護上，卻還是沒有正確反映這個現象。

從這次虐貓狂人的事件也可以看出。虐貓事件能上到頭版，引起那麼大的震撼，就知道一般民眾對寵物的愛，幾乎等同於對陌生人的愛一般。虐貓狂人的媽媽說，虐貓狂人一點都不是魔人，是正常人。但是看在我眼裡，他卻是跟連續殺人犯同等級的魔人。甚至，他還是法律研究所畢業的，這點真是讓我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