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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的大一新鮮人生活,如果沒有兆翔攪亂這一池春水,也許會過的比較安逸些。

沒錯,身為系學會會長的兆翔不放過他的直屬學妹,懇請她加入系學會,說真的,咪咪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厭倦了班代,畢聯會代表這樣的工作,因為她知道這工作就是吃力不討好,再怎麼樣都會有人不滿意,甚至還得去處理所謂的人際之間的微妙關係,以前她玩過了,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再去觸碰。

想著當時高中為了錢的問題,幾個女生差點要抓著頭髮打架的光景,咪咪就覺得無力。但兆翔還是不遺餘力的又是打電話又是去她班上堵人,為了避免來往過密而導致莉倩學姐過度關愛的眼神,咪咪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兆翔,去學術部窩個小位子好了。

咪咪心想,只要不是活動部公關部還有會計部,其他都算是閒差,殊不知在兆翔的領導下,學術部的工作也不是普通的累人。只因為這次的系學會會長可是一個文藝才子,瘋狂的喜歡辦刊物,即使全系上根本沒有什麼人會去看他們系學會到底寫了些什麼鬼文章,兆翔還是很堅持,在他任期之內要出刊一到兩次。

至於國貿系的昶旭,後來也巧合的成為咪咪的學伴,於是昶旭與咪咪的互動也比一般同學要多出許多。

因為不再是住校,咪咪頭髮也在母親大人的嚴厲要求下留長,現在的咪咪頭髮及肩,有時候綁著馬尾,有時候就用個髮夾在後腦杓的地方夾了個公主頭,當整個商學院的女孩子脫去高中制服的同時也順帶換了清湯掛麵與素顏,咪咪還是一派的高中氣息,一來她家裏住的遠,要她每天一大早起床化妝搞頭法的肯定會遲到,再者那些玩意是要花去不少錢的,咪咪不認為將銀兩砸在這上頭會有什麼投資報酬率。

她看過太多痞子男圍繞的那些調色盤一般臉蛋的女孩,咪咪一點也不覺得那些男生有值得欣賞之處,況且被一堆蒼蠅喜歡也未必會提高自己的身價,某種程度也暗示著自己的品味太差,所謂的物以類聚應用在男女之間,就是這麼回事。

但昶旭是在追咪咪。這點咪咪也很清楚,只是她真的對昶旭沒有感覺。昶旭其實已經算很不錯的男生了,師大附中畢業的昶旭氣質也好,外型運動搶眼,又會穿著打扮,對待女生十分客氣有禮。再加上他彈的一手的好鋼琴,據說昶旭十八歲就已經有入圍蕭邦鋼琴大賽,他的琴藝可見一班。此外他又是國貿系系籃的新生,兼具有優雅與陽光的男生,是咪咪的學伴,幾乎咪咪班上的女同學都羨慕的要死。畢竟咪咪是第一個知道昶旭電話的女生。

上大學過了一個月,昶旭的爸爸就送了昶旭一台車。那台車雖不比莉倩的名貴,但大學生開車來上學的終究是少數,而第一個受邀坐上昶旭寶座的還是咪咪。

「嘿!咪咪,要不要坐我的車回家?」昶旭上完課後跑去追著已經準備要下樓梯的咪咪。
「不了,我今天有家教,就在學校附近而已,走路一下子就到。」咪咪客氣的拒絕。
「是喔!那妳家教幾點結束,我送妳」昶旭依舊不死心。
「這,大概九點左右吧。可是你要等我三個小時耶」咪咪看著手錶,對著昶旭說著。
「好啊!我可以先去練球再去找妳,妳跟我說在哪等妳」
「這樣喔,那中山站門口好了。」咪咪不想掃昶旭的興。
「耶!那就九點見囉!妳結束後先打通電話給我喔!」昶旭開心的跟咪咪說掰掰之後,就回到教室繼續收拾他的書包。

今天其實是咪咪第一次上家教。她還沒見過那個學生,家教中心的人跟她說,是個小兒麻痺的男孩,今年念高一,因為身體狀況不穩定,常要進出醫院,學生家長怕自己的小孩跟不上課業,所以請家教來幫他上課。美其名是如此。學生家長自己也是有工作要忙碌,不可能每天都陪在身邊,說是家教也算是看護,一舉數得。咪咪看著時薪頗高,也就答應接下來試試看。

六點一到,咪咪到了學生家門口,深呼吸個幾下,看著鐵門的反光,她整理了一下儀容,清了清嗓子,將自己準備要講的話先順一遍:
「你好,我是前來應徵的家教,我是就讀國立xx大學企管系一年級的魏苓沁。」

按了電鈴後前來開門的是學生家裏頭的菲傭,只見那個菲傭用著很奇怪的口音呼喚著老爺夫人,於是過了幾分鐘後,一名年約五十出頭的男子偕著應該是他的....說是夫人,也太過年輕,總之,應該是夫人或是類似夫人的女性出來。

行禮如儀的,咪咪將準備好了台詞講完後,準備聽這兩位的說法,那男人,應該是學生的父親吧,對咪咪說:

「我家楷鴻其實身體不大方便,只要老師多多注意,多點耐心跟細心就好了,其他我不是很要求。」
咪咪點頭稱是。
「喔!還有,楷鴻這孩子的個性有點內向,可能是身體的殘缺吧,所以脾氣有點古怪,有時候連我們大人也有點受不了。這要請老師多包含。」男人溫吞的又說了這些。
「天啊!那家教中心的黃姐怎麼沒跟我說啊!」咪咪心裡嘀咕著,因為她生平就是沒有什麼耐心,而且最討厭怪小孩。雖然這小孩不過比她小個三歲。但她還是要稱他為小孩。

「珍妮,去推少爺出來!」那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終於在陪笑中說了一句話。

於是十分鐘後,珍妮推著有些不情願的少爺,也就是咪咪的學生出來了。

而那個學生看見咪咪的那一瞬間,原本的不耐與不屑的表情全都一掃而空,那名學生開心的大叫著:
「沁姊姊!」

是的,當出在馬路上被撞倒在地,而且隨時都有車輛呼嘯而過的那名苦主,正是咪咪這次的家教學生:

林楷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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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楷鴻的臉部拉平拉直的話,他一定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帥哥。不過他在家裏卻非常的任性,看得出來這家裏頭為了照顧像他這樣的孩子費盡了心血。除了最基本的改造成無障礙空間之外,舉凡楷鴻想要的東西,他的父親一定盡力為他做到最好。但楷鴻恨死了這個家,恨死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臉,也恨死了那個阿姨。

所以只要是他父親請來的家教,他也恨。覺得那些人都是可憐他,都是在嘲笑他,他的父親只是為了要彌補當時犯下的過錯,所以才對他好,不是真心的,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

憤世的楷鴻頭一次興奮的自己轉著輪椅,來到了咪咪面前,一聲聲的沁姊姊,咪咪也好開心。拉著楷鴻的手問他傷勢好多了沒有。

楷鴻捲起了褲管對咪咪說:
「好多囉!恢復的很快吧!」

咪咪像是在摸一樣藝術品一般的撫摸的楷鴻扭曲變形還有滿是疤痕的腿,心疼的問楷鴻:
「不疼了吧?」

楷鴻的家人看到了這一幕無不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楷鴻從來不讓任何人碰觸他的身體,連看一眼都不行,如今卻讓這個女大學生輕柔的觸摸。

楷鴻接著對他的家人介紹說:
「沁姊姊就是兩個月前送我去急診室的那個女生。」

楷鴻的父親投以感激涕零的眼神,緊緊的握住咪咪的雙手一直說謝謝。

這讓咪咪倒是很不好意思了起來。因為她一直覺得那時候的她一定手忙腳亂的,在街頭大喊著有沒有可以幫忙,卻一時之間忘記要趕快打119。很怕那時後有延誤就醫。雖然只是骨折以及擦傷,對一般人是沒什麼,但是對於楷鴻這樣小兒麻痺的患者來說,說有多痛就有多痛。

咪咪那時候抱著楷鴻在懷中,聽著楷鴻的哀號,她也亂了方寸,幸好後來救護車來了,送去醫院後她就趕著離開。離開前男孩意識清晰的問她:
「姊姊妳叫什麼名字?」

咪咪自以為瀟灑的對楷鴻說:
「就叫我沁吧」

之後就急忙忙的趕去家聚。是隔兩個月咪咪都快忘記了。

楷鴻帶著咪咪進房間參觀。這是咪咪第一次進去哥哥以外的單身男子房間。不過這不過就是個15歲大的小鬼,也不算是個男人吧?進來看看應該無妨。

「哇!你房間裡頭好多CD喔!」咪咪傻眼了,從沒看過有人房間的牆壁,大概只要是楷鴻構得到的距離,全部都用特製的櫃子收藏著各種CD。楷鴻很有心的還將每一張CD分門別類,有搖滾,有鄉村,有民謠,有嘻哈,有古典,還有電影配樂,用英文字幕的順序排列,像這樣大規模的蒐集CD,大概只有DJ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吧?

「那當然囉!我可是從小就從西洋音樂呢!當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聽了,只是那時候聽不懂而已。以前我只要被欺負,回家就會立刻跑到房間裡頭聽音樂,覺得聽一聽就會心情好一點,而且也沒人管我,我可以放的很大聲,我老爸她都半夜三更應酬回來,所以也不知道我喜歡聽。妳知道嗎?那種震撼的貝斯的音響,真是超爽的!」

楷鴻驕傲的展示他的收藏品。

咪咪下巴一直都處於脫臼狀態,只差沒有流口水了。

不過當咪咪聽到楷鴻是因為被欺負才聽西洋樂,這種原因還真是非常辛酸。

但既然楷鴻這麼愛西洋音樂,那想必他的英文一定不錯。果然,接著又看到楷紅的書桌上貼著英文作文比賽,演講比賽的冠軍獎狀。國中三年他的英文程度就已經很流利了,咪咪不禁汗顏了起來。

但本來她這個家教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教書,楷鴻父親也說了,其實就是伴讀吧?多照顧關心一下學生就好了。

可楷鴻很不好意思的跟咪咪說:
「我的國文從來沒有及格過。」

咪咪還是得要準備一下國文教材,不能偷懶。

跟楷鴻聊了很多,大概知道楷紅的學習狀況之後,咪咪也盤算著該怎樣準備教材。雖然說了這麼多話,咪咪還是不敢開口問:
「你的媽咪呢?」

因為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楷鴻都十五歲了,而那女人不過三十出頭,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十五歲的小孩。一定是續弦,還需要明說嗎?

通常續弦不大可能會有很完美的故事,而且對於小孩子內心的傷害,是大人永遠看不見的。

九點到了,咪咪得要回家了,楷鴻實在很想再跟咪咪多點話,這麼多年來,他始終缺乏一個說話的對象,但咪咪還是必須回家,明天還要上課呢!

楷鴻堅持一定要送咪咪出大門,咪咪實在很過意不去,寒流來襲,她怕楷鴻會著涼,不過楷鴻的脾氣是真的很古怪,只要他堅持,似乎不大有什麼力量可以叫他放棄。

當咪咪出了大門準備要打手機給昶旭,要他來接她的時候,卻在轉角看見兆翔,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喝著酒,走在大馬路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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