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登於二月十三日馬祖日報
文 觀月芳
向來女孩與男孩的約會都是從傍晚六點以後開始。
男孩跑到女孩的校門口,安靜的等著她與同學開心走出校門,然後再與女孩一起回家。相偕的這一段路雖然不長,短短的十幾分鐘,但每天加起來也是很可觀的。尤其對於高中生分秒必爭的時刻,十幾分鐘的約會變得格外的珍貴。
考完段考的下午,也要等到女孩回家後的傍晚才能出來約會。六點一到,對男孩而言有著獨特的意義。於是他會煞有其事的在女孩家的巷子門口等著,小倆口牽著手就去公館的東南亞看著最新的電影,看完電影也將近九點了,吃著熱騰騰的炸彈燒,在一起逛街。女孩子總喜歡一些小飾品,還有一些可愛漂亮的衣服,不過這個年紀的女生是善良貼心的,畢竟整個公館的衣服鞋子包包與飾品,不大可能出現單品要上萬的高價。即使女孩總是任性的要男孩買個禮物送她,男孩也總是很乾脆的就答應。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牛郎織女星。
在高三上學期的九月秋季,夜晚總是綺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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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模擬考的季節,天空永遠都是陰鬱。
所以約會的路也從走回家改成了去坐車到台北火車站的南陽街。雖然時間拉長了,但是以往的夜晚相處卻改變為三角函數還有物理化學。等到下課已經是月亮高掛的深夜,除了送女孩回家,別無他處。
即使是週末,依舊不能白天出來,男孩其實是很喜歡擁抱陽光的,在運動場上揮灑汗水,古銅色的肌膚是男孩的象徵,男孩笑說自己是陽光美少男,每次女孩都笑得不支倒地。
是啊,陽光美少男是多麼可笑又可愛的名字,而男孩黑的發亮的膚色將女孩慘白的臉襯托的更加楚楚動人,不過在黑暗中,誰看得到男孩的光芒?男孩不屬於夜晚,但甘心歸屬。
球場上叱吒縦橫的男孩,始終沒有女孩為他送上運動飲料與毛巾。即使有不少號稱是陽光美少女的女孩為他尖叫,瘋狂,這個男孩一直都在等著夜晚的到來。
順著女孩,配合她的時間,只因為女孩的病---紅斑性狼瘡---讓他們的愛情只能在天亮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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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爸爸為了體諒女孩補習的辛勞,決定幫女孩請了一個清大的大學生,為她補習數學以及物理化學。於是男孩與女孩的路變成了不同方向,放學了,女孩被父親給接走了,男孩望著女孩的背影坐進了MetroStar的黑色轎車後,留給男孩的只有一屁股的黑煙,女孩竟然連回眸的溫柔都不曾留下,男孩沮喪的去補習班,幾次上課,男孩無心聽課,所謂的sin 、cos、怎麼算都變成了直線追逐,他怎麼追,都追不過日夜的遞嬗,女孩轉變的速度,讓男孩用盡所有力氣也無法趕上。
於是,決定守候。
下了課,晚上的九點半,叫了台計程車驅往女孩家的豪宅門口,看著女孩的窗還亮著燈,男孩開始打女孩的手機。
女孩探頭看了男孩,沒有反應,男孩多希望女孩可以出來把話給說清楚,於是又打了電話,不知道多久後,手機在關機前有著30通的未接來電,而房間的燈熄了,窗戶狠心的關上。
天亮了,男孩只有離開。
不久,男孩在日正當中看見女孩身邊有個男孩為她撐起傘來,依偎的在街上走著。甚至那男孩還在大馬路上與女孩親吻著,女孩的原則也非堅不可破,看著她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男孩清楚的懂了。
是的,女孩跟她的家教老師正在熱戀,宛如一顆燒熾的太陽。而男孩當時痴心的以為只要追隨著月亮的步伐,就能到達幸福的彼端,不過是他年輕時候深情的執著,與體貼的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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