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顯示著A`的電話號碼。
清晨七點十五分。
可是我又再度的對魚肚白說聲早安,在一陣陣鳥兒嘲雜的歌聲中昏迷。才七點十五分,我整個人是沉陷彌留的狀態。
「大姐早安!我要去上課了,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幫你買了一份早餐拉...放在管理員那裡啦!快去領啦!不說啦!我要遲到囉,先閃人囉!掰」
「嗯....掰」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他要我去管理員那裡領什麼東西。其實很不想離開我的床和棉被,尤其是寒流過境的早上。
但一直放在管理員那也不行,只好舉步維艱的穿上大衣,蓬頭垢面的搭著電梯下樓。有史以來,最邋遢的一次步出我家大門。
看到管理員笑嘻嘻的拿給我一帶熱氣騰騰的早餐,裡面有蘿蔔糕,蛋餅,還有一杯熱豆漿。當下的喜悅已蓋過整夜沒睡的疲憊。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傳統的早餐。而且是我喜歡吃的蘿蔔糕。
走上樓,進入自己的房間內,回一拉回三年前。當我還只是學生,每天一大早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自習室佔位子。但有幾次實在睡過頭,追趕公車與捷運,哪有時間在去想早餐該吃什麼。而踏進自習室之前,就看到A已經在外面從容的吃起早餐,並且看著我的狼狽,悠哉的說~
「早知道你一定會賴床,一定沒時間買早餐,喏!這是你的蘿蔔糕還有蛋餅,還有奶茶啦。」
然後我總充滿感激的眼神看著他,因為我真的很喘很餓....
那一年的冬天是沒有寒流的?但那一年的冬天,寒流融化在A的眼神哩,吞進我飢腸轆轆的肚子中。
指是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的這句話,不適用在愛情上。
因為我跟A的愛情世界竟然在無聲無息中,變成冰封的天地。
吃完早餐,八點多,空氣冷冽,但在也睡不著,全副武裝的出門,再去看一場電影。
看電影最能沖淡寂寞感。以往和A吵架,我也常常一個人衝到華納威秀去看電影。可能會去看愛情片,動畫片,科幻片,不一而足。
到底是我真的很想看電影,還是我想打發掉多餘的時間,通常這兩者,以後者的成分多了那麼百分之ㄧ。習慣晚上工作,白天睡覺,下午活動筋骨的我,突然的該睡覺的時候被吵醒,為了不要讓憂傷佔住我全部的心思,那麼就讓聲光效果極佳的電影院,來刺激我的感官吧。
因為我時在不敢再去算,這是第幾天沒有A的聲音出現,手機裡有著親朋好友、工作夥伴、還有打來亂的詐騙電話,偏偏沒有A的。一通都沒有。有人問:你還在等他的電話?其實也不是等。只是每當有電話響起,心臟會在瞬間跳到唇邊,然後又在一秒內,回到原位。感覺就在玩大怒神,但卻是以一種失落的神情結束。
電影中,張學友的歌聲繚繞整個電影院,我怔怔的聽著,裡面的歌詞唱:
“靠你越近 離你越遠 心放的深 卻總是無言 有意無意 有情無情 我以為你明白我”
彷彿,就是我現在的寫照。
午夜兩點,繼續敲敲打打中。
覺得有點餓,有點想吃酒釀蛋湯圓。
記憶中好像附近有一家店有再賣,於是出門準備覓食。
當我走進店家時,突然想到A`好像快下班了,撥了通電話給他...
「喂~下班沒?」
「我今天沒去。」聽見他有點虛弱的聲音。
「感冒囉??」我詫異的問他。
「不是。」他有點欲言又止。
「那是怎樣...你又不說」我有點緊張他出事了。
「唔...有點煩,不想去上班所以請假。」
「大姐你人在哪阿?」
「我唷,我在我家附近買宵夜啦,我有幫你買一份喔...」覺得這個時候的我,像極了高中小女孩。
「那我騎車過去找你,等我五分鐘喔」
「好,小心喔」
於是我就站在他工作的超商門口靜靜的等,用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心情。難以言述。
終於他到了。
背後有一筒海報,還有他厚厚的黑眼圈。
天氣真的很冷,他還騎車,嘴唇微微的顫抖者。
「齁!真的是超冷的」他呵著手說。
「對呀!快!快點喝點酒釀蛋湯圓喔!不然就要冷掉啦」我馬上把手上的湯圓遞過去。
「哇!好讚」
於是就看他吸哩呼嚕的吃湯圓,中間他就說他今天在學校上美術課,今天要畫素描,主題任選。在他東想西想後,竟然決定要畫我。
「現在不准看啦!因為我想趕快畫完,所以今天我就沒去打工了說」他一臉天真的把沒去上班的責任推到我身上,害我當下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就先謝啦~不過,你這樣不去上班不好吧~下次別這樣啦!我可是不會貼給你工錢的....」
吃完後,他開心的笑了,然後在度於冷到爆的寒夜中,騎著他的老爺機車,徜徉而去。
回到溫暖的房間,打開燈,把圖畫紙捲開了,我看見....
他眼中的我,是在淚海浮沉中,獨自划槳的女孩。
吃力卻又堅決,往某一個不知名的方向滑去。
此時,一張紙條掉落的下來。寫著:
「我力大無窮喔!可以幫你划船!你只要負責唱歌就好啦」
畫的很美,但小小個高中生,他一手不堪的字,讓我在即將泫然的關卡,噗嗤笑了出來....
今夜,睡的很香。
- Jan 16 Mon 200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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