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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悠閒地秋天午後,我跟我的兩位好友剛從學校六樓的航太中心下來,正要離開我們的打工場所,去好好的休息,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隻非常嬌小可愛的綠繡眼,真的很小,感覺上像是剛出生沒多久,還不大會飛,看它飛的跌跌撞撞的,有點不忍,而且學校的格局有點像是補習班,狹小的走廊,它根本飛不出去,在這樣下去,也許會會撞的頭破血流....

於是,我模仿著電視上的特技,學起鳥叫聲來(不過有人說像小老鼠的叫聲),啾啾啾啾,突然小鳥兒就停在我的肩膀上,跟著我又伸出我的手指頭來,鳥兒就飛到我的指頭上,之後鳥兒就一直圍繞在我身邊飛來飛去,當然這中間我也不斷的啾啾啾啾。

當時,我的兩位好友嚇呆了,其中一位說:

淑芳,你好像電影裡面的女主角喔,有特異功能耶!

不過小鳥不能一直在這棟大樓裡面,就算沒有撞死,也會餓死。我就跟我的兩位姊妹淘決定,護送它到植物園去。而如何讓它安分的跟我們身邊呢?勢必得要我的啾啾聲吸引著鳥兒。

在電梯裡,還有一位老師進來,訝異的看著我們三個,問這個鳥兒是不是我們養的。

當然不是,我們正要進行搶救鳥兒的大計畫呢!

從六樓到一樓,出出進進的人很多,鳥兒有些不安分,在我的指頭上跳來跳去的,所幸我就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按住它的圓滾的身體。我突然想到梁實秋寫過的一篇散文,也是叫"鳥",裡面有兩句:

"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那樣的穠纖合度。

到了一樓,一切都還安好,除了一群同學異樣的眼光之外,讓我覺得短短的幾分鐘感覺像是幾世紀一般。可惜的是,鳥兒後來無法繼續這樣跳躍快活,只留給我們三個女生無限的想念。

出了後門,都是學生的機車,來來往往,鳥兒緊張了,不想在停在我身上,開始亂飛,但飛的很踉蹌,不得已我必須要在一部部的機車中尋找它嬌小的身軀。然後一群路人看著我們三個女生嘴巴蹶起來啾啾啾啾,不過為了小鳥兒,也不在乎什麼面子問題。

終於讓鳥兒乖乖停在我手上了,不過或許是對我太放心,還是把我當成一棵樹,竟然就在我手上嗯嗯(即便便)~黃綠色的便便,我嫌惡叫一聲....

不過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一個女孩從她的機車上下來,鳥兒就又好奇的飛過去,當女孩打開機車的置物櫃,要放安全帽的同時,鳥兒正在那附近盤旋,我緊張的跑過去正要跟女孩說小心,還沒來得其說口,女孩粗魯的蓋上置物櫃,鳥兒恰巧在那邊緣,就這樣,啪!小鳥的翅膀折斷了,而且不會動了。

女孩這才發現原來有鳥。

鳥不是我的,再說就算是我的,我對我的鳥兒保管不周,讓它到處亂飛,今天死於非命,也沒辦法苛責於任何人。女孩一臉呆滯的看著我,我那張很想罵人,卻又沒有理由罵人的臉。之後她一臉無所謂的走了,我捧著鳥兒的屍體,眼裡已經浸滿淚水。

朋友說,我們去找獸醫!不過在我學校附近沒有獸醫,只有一家和平醫院,我們這三個女孩,就快步前往和平醫院。唉,想當然爾,和平醫院沒有獸醫科,裡面的阿嬤看著我們這樣緊張,有些不忍,就說在和平西路上有一排的鳥店,看看有什麼方法好了。於是我們有繼續網和平西路的方向走。

雖然是秋天,可是卻是相當炎熱。記得我們三個人在大太陽底下,曬的臉紅紅的,汗珠一滴滴的在額頭上滾落,我的手上還有鳥兒已經僵硬的身體,依稀紅色的血漬。

以及半小時前它拉的最後一次便便。

鳥店老闆說:這個早就已經死嚕!我實在很難接受,早些時候還在我身上飛舞的鳥兒,如今從鳥店老闆口中宣判死刑。宛如送進急診的親人,渴望著醫生可以急救挽回生命,醫生只是看一眼就說,已經死亡很久了。

跟老闆要了一個可以容納鳥兒的紙盒,幫它安穩的放進去,對了,我們還放了些衛生紙,想說讓它在裡面可以舒服一點....

我們決定將鳥兒葬在植物園內。

朋友說,那滿園的鳥兒正好可以給它作伴。而且當我們走進植物園後,千萬隻的鳥兒發出啾啾的聲響,以前會覺得是鳥兒們在歡欣鼓舞的唱歌,今天卻感到它們在為同伴哀悼,為它唱著哀歌。

向植物園的管理員借了一把鏟子,並跟他說明我們借鏟子的緣由,我想那個管理員應該也是愛護動物之人。他看我們這三個女孩的眼神是一副理所當然,你們這樣做是對的!

埋下鳥兒,我們三個女生幫它做了一個禱告。雖然知道動物是不能上天堂的,但是還是想為它禱告。希望它路上好走,如果可以,讓它悄悄地飛進天堂也好。

鳥兒最後的生命遇見了我們。不過我一直很自責,那時的我怎沒想到把他先裝在一個容器裡再帶它走出校園,因為我們一時間的大意,才會讓它只看到這樣一丁點的世界。唯一感到開心的是,鳥兒最後的半小時生命是跟我們一起過,而且就停在我的手上,肩膀上,這樣的畫面本來以為只會出現在電視裡的特效中。現實生活除了是鳥兒的主人外,飼養多時方有這樣的默契。我何其幸運,讓這隻漂亮的鳥兒在我身邊飛舞歌唱,我想這可以說是大學生活裡,最奇特的一次豔遇。

對了,後來我們三個女生幫它想了一個名字,叫做.....貢丸。因為它的頭真的好圓好肉,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們這三個女生愛吃的關係。(看到什麼都跟吃得有關....)

總之,貢丸鳥,你現在一定要很快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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