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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把一本厚達四百頁的小說給看完。那本標題很特別,就是叫做ENGLISH。

這是一本大陸的小說,表面上來看,是在講一個新疆烏魯木齊的少年學習英文的遭遇過程,以及他同英文老師摯厚的友情。這應該是貫穿整本書的重要脈絡。但除此之外,套上了時空,整個錯綜在其中的,就變得複雜,甚至考驗人性。

這裡是鳥不生蛋的新疆,時間是文化大革命時代。批鬥、帶帽子,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所以說話就得十分嚴謹,行為更是要恪守規律。不過什麼叫做規律?也許就是懂得討上級長官的歡欣便是。在這個時空中,學歷不代表什麼,只有軍階才是王道。有著軍階可以打人,即使是清華建築系的高材生,照樣是打不能還手。而這就是主角劉愛,他眼中的父親。

他眼中的父親,雖然是個建築師,可是被環境逼的必須要阿諛奉承,為了活命,甚至容忍自己的太太和別的男人偷情,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有著最不為人知的辛酸。

而劉愛的母親,同樣也是個建築師,他父親的學生,卻和劉愛高中的校長偷來暗去,時常劉愛跟蹤自己的母親,而發現了自己母親背叛忠貞的行徑。

劉愛的同學,黃旭升,一個活潑漂亮,白皙瘦弱的聰明女孩,卻命運乖舛。父親在她眼前上吊自殺,曾經嫁禍自己心儀的英文老師,甚至教唆一個暗戀自己的小男生,李垃圾(本名建民)毒死她母親後來的情人。最後從軍,卻因一次擦槍走火殺死了這個可憐的小男生而走入大牢。不過後來卻意外的考上大學。

劉愛的維語老師,阿吉泰,是一個美麗豐滿的維族女子,讓劉愛的英文老師對她著迷不已,後來因為偷看她洗澡,一各大好青年就因此被關進大牢。她是一名很有個性的女子,書中有一段描寫,象徵權力的范主任,與象徵財富的紅燒雞,都被她給扔出了房間。雖然書中多半描寫她的外貌,可是也隱約說出當時美麗的女子,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時代將女人一分為二,一是服從這個環境,二就是被環境給犧牲。

最後,可以說和劉愛有著堅定友誼的英文老師,王亞軍,可以說是一個靈魂人物。一個上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再加上他挺拔的外表,帥氣的服裝,灑著成熟男人的香水,以及當時算是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讓他在那各大時代中,成為了一個悲劇英雄。

所以這本書取名英格力士,也許也是有兩層含意。除了是英文這個英文字的中文音譯,更重要的是,力士,在中文的意思裡,是英雄的意思。一個有思維,有想法的男人,生錯了年代,就算是英雄,也只能活在悲劇。

全部的人都誤會他,孤立他的時候,只有他的學生劉愛還挺他,兩人雖有年齡上得差距,身份上得不同,卻有著一種信賴。老師依賴學生,學生相信老師。因為在那個年代,朋友是再陌生不過的名詞,能夠尋覓到一個真心的知己,實在三生有幸。

當父母的醜陋看在自己的眼底,學校的不堪,校長主任的猥瑣,乃至於環境中充滿著背叛,懷疑,與栽贓陷害,一個小男孩與一名老師,透過英文的學習,英文的對話,他從英文老師口中學到仁慈,學到仁愛,這個上海來的男人,單純正派。但也思想開放,告訴劉愛,適度的自慰,是有益健康的。

這是一本沈重中帶有一點純樸的小說。純樸的友誼,在複雜的社會粹練出永恆。

這是一本記載現實卻又帶一點夢想的小說。男孩渴望前進歐洲,即使在當時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這是一本描繪人性黑暗,可也彰顯人性光輝的一面。再齷齪的父母,還是有他們對子女的關愛。再任性的女孩,總是有對愛情的執著。再恐怖的年代,還是有一些溫暖。雖然多少帶了些無奈。

當然,這也是一本要有點耐心才能讀完的厚本小說,不過文筆流暢,不知不覺中,兩三個夜晚就能輕鬆讀完,閱讀是輕鬆的,但想法是嚴肅的。

能被選為中國首屆長篇小說冠軍,終究是其來有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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