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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有個垂垂老矣的老兵,八九十歲的還是健朗如昔。妻子已經在顛沛之中,不敵肺癆而病死,留下了幾個兒孫,從對岸就這樣坐著船來到了這裡。

老人最喜歡的休閒活動就是泡湯。他對孩子們說,

「泡湯對你們是保健,是流行,對我來說是懷念。」

老人不是去泡大眾池,他喜歡泡個人浴,在檜木桶中坐著,看看山水,吹吹風,喝著清酒,非常舒服。每次去泡湯,總是會想起那時候在明子房中,明子為他準備熱水,洗淨他身上的污垢。而泡完澡後,老人會穿上一件非常老舊的和服,儘管已經有些磨損,甚至發黃,老人就是要穿著這件和服,才能安然入眠。

這讓兒子們很不解,父親不是生平最痛恨日本人嗎?總是述說當年抗戰日本人的殘暴與血腥,祖父母的慘死,又怎麼會偏愛這件和服?

每次問,老人只是回一句:

「這是兩碼子事。」

而老人中年便喪妻,可是多年來老人還是沒有再婚。兒孫們都鼓勵老人可以尋找第二春,老人卻都是生氣的罵: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用你們為我擔心!」

兒孫們的好意被曲解,他們也很委屈。

只是老人心中的遺憾與惆悵,誰也不能說,這是對明子的一種保護,他曾經這樣暗暗的發過誓。

那個曾經不顧一切與他相愛一場的女孩,安靜的活在那扇她深情望著的窗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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