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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夏天簡直是個火爐,蒸熟了人肉,也蒸熟了陌生,卻蒸發不了人身上不斷留下的汗水,以及那時處境狼狽甚至有些不堪的我。

滑板少年唷,我內心暗自嘀咕著。

腋下夾著滑板,頭頂還戴著棒球帽,帽沿遮住了他的額頭,露出一雙細長卻誠懇的眼睛,眉毛濃而整齊。身上只是一套黑色運動服,汗濕了前胸與後背,下半身的短褲有到膝蓋那樣的長度,球鞋則是三條槓的愛迪達,嗯,很久沒洗了。

還沒說話前我頗不禮貌的用眼光在他身上巧妙性的打量,那是我一直以來的壞習慣,想必對人有很高的警戒,必須先確定這人身上到底有無會傷害我的任何兇器,這兇器包含眼神,還有氣質與態度,對於逼人的貴氣與傲氣,我會下意識的發出警戒。

就像用x光掃描行李,我呢,是用眼光逡視危險。但終究敵不過愛情病毒,重重的,被傷害,然後又重重的,又陷進。

"沒有侵害性。"我慢慢的揚起尷尬的笑容,呵呵兩聲,這是第二次我的窘境,我不是圖窮匕見的那種露出馬腳,而是活生生又血淋淋的告訴對方,我又再一次的出醜,一次又一次....

他呢,滑板少年,姑且這麼說,當然不再是差不多的高度、差不多的輪廓與差不多的口吻,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清楚的顯現他與他之間,一個是西裝筆挺忙碌於事務所與法院的大律師,另一個他,就不過是...

滑板少年、滑板痞子、滑板小朋友.....

他白咧的牙齒好像在嘲笑些什麼,太陽很大,我很餓、很暈,終於聽出他白森森的牙齒與嘴唇之間所撞擊出的聲響原來是:

「大姐~不哭啦,還要不要抱抱?」
「我昨天已為你是某個愛慕我的女高中生咧」

高中生?那是離我10年的名詞,印象裡我都快忘了高中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了。

「不好意思啦,那晚我認錯人了,希望你別見怪更不要誤會。」

我右手還是拿著左腳的高跟鞋,左腳光溜溜的弓在右小腿後方,以金雞獨立的方式站立,左手,倚著牆。


「穿這麼漂亮是要去約會唷 !大姐?」

滑板少年似乎已經發現我手上的鞋子,特別在"漂亮"這個辭上加重了語氣。

我白了他一眼。

身高確實差不了多少,滑板少年因為瘦,顯得更為高佻,不過當初唸大學時候的他,不也是這樣清瘦,那時他的出現也像現在我看著滑板少年的感覺嗎?

好久遠啊....

我有些生氣的嗔了一句:

「跟朋友約去看電影啦!」

那個生氣是在氣小朋友講話不得體,也在氣他確實很久沒有抽空陪我約會了。瞥過手上的錶才發現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沒時間再去煩惱如何與這個滑板少年應答,至於這鞋嘛,先搭車找到朋友再來解決吧。


「哎呀!我時間要來不及啦!不跟你鬼扯。」

我轉身鎖門,左腳的鞋子沒了鞋跟,還是得先委屈一下穿上,跛著腳我往巷子外的馬路上走,這時只能搭小黃,連走到捷運都沒辦法。

滑板少年一個箭步就走到我面前攔下。
「是唷~看妳這樣,不如 我載妳怎樣?」他整個人擋著問了這句話。


我應該是要拒絕的,坐在機車後座,象徵著某種信賴的託付,更重要的是,必須身體貼的十分靠近,向來我只坐他的車,也只抱過他的虎背熊腰。因為我非常清楚的知道,那種心情之於我而言,是很特別的情感,比起搭同事的汽車還要更不同。


但對方已將安全帽從包包裡頭拿出並且遞過來,我已沒有拒絕的餘地。也許我內心裡沒有打算要拒絕吧。

當我坐上了對方的車,就是出軌的開始。

十七歲的靈魂有我現在所沒有的熱力,有他所沒有的浪漫情懷,有我所未經歷過的短暫戀愛,短到開始與結束,在物理上分不出時間的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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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的夜晚,應老編的要求‧寫了一篇影評,回家之後,打開電腦就開始我的打字小工的工作。


然而看著手機依舊沉睡的螢幕,眼眶迅速湧入大量的淚水,馬上眼前便成一片汪洋。我知道,他是不想理我。說的再更明確一點,是不在乎我。

今天下午坐在滑板少年---我一度誤認成男友的那個少年---的機車後座。我注意到他的機車後座的墊子有個劃開的口子,感覺的出來這台機車跟他有一段時間了。而在少年的身後,看著少年的背影,彷彿我又再一次的看見他的背影,重疊在少年挺拔的身形與回憶裡他厚實的肩膀,就像A與A`。

我想我不只換有近視,還有嚴重的閃光,特別是有A`出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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