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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辭呈如果不論後果其實也算一件瀟灑的舉動。本來大家以為應該會是Alice離開,那天早上Alice看到我丟在黃經理桌上的那白底黑字的信封,相信她應該也無法理解,為何會是我?

是啊,為何是我?

我開始覺得自己是張無忌,他的母親紀曉芙說的好,女人是禍水,我的人生一團糟多半都是和女人有關。即使只是像張小姐這樣不起眼的小腳色,也把我當成白癡整。

離職的那天,黃經理見慰留不住我,除了説可惜也沒別的台詞。老吳與我相識不深,男人的交情很難做假,如果真的不熟,想裝也裝不來。

Alice追出來跟我說了聲謝謝,然後遞了張紙條給我,潦草的寫在活頁紙上,對折再對折。

"To You"

"那天我真的是第一刻想見到你,也許是平常依賴你慣了。我想那天我是有喜歡你,甚至愛上你。只可惜我已經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的魯莽,畢竟,我沒想過要騙你。"

我反覆看了這段話幾遍,最後揉爛,丟進捷運的垃圾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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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聽妳唱歌。

差不多是那段期間,2006年的三月開始,我會固定去一個女生的部落格逛,這變成我寫日記以外另一個習慣。

辭職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

別笑我娘。每個人心中對於家都會有不一樣的情緒,有人渴望,有人逃避,我應該是把家當成最後一個可以放肆縱容的棲息地,在家的感覺,可以真正休息。母親還在,這成了我期待與害怕中間的矛盾中心。對了,我都忘了說說我的弟弟,他比我有成就的多,只是比我更少回家。人在美國的他修管理碩士,EMBA呢,不是普通的強,將來是要回來當CEO的料, 又或者根本不必回來,直接在美國落地生根,據說美國錢很好賺,就像多年前的台北市一樣淹腳目,如果我也像我弟一樣.....

還是台灣的菜好吃。我在家裡吃我老媽煮的菜,幾天就胖了三公斤呢。

我常這樣跟我老媽說,兒子生下來有兩種,一種呢,就是專門給她拿出去跟大家炫耀的,比方我弟。另一種就是生下來專門拖累她的,那就是我。以前年輕的時候說這種話肯定會被我老媽追著打,罵我沒出息不長進什麼的,怎不去學學自己的弟弟?又唸台大又是出國的。唉呀!那我沒辦法嘛。

我凡事都有藉口,英文考不好我可以拿  國父當擋箭牌,是他說語言是滅亡一個民族的利器,所以我不想被美國人給毀滅,於是我拒絕學好英文。當然像這樣無謂的堅持,等到聯考向我擲來哀得美頓書之後,我毫不猶豫的在那上頭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啊。

俗辣。

只是多年後當老爸走了,老弟遠赴海外打拼,我再跟我老媽講起兒子的兩個作用時,追著打的母親已經走不動了,只是微笑的看著我。

是泰戈爾吧?說什麼父母是弓,子女是箭,父母的義務就是將子女射向遠方,弟弟成功了,我呢?我選擇當回力棒。越丟的遠,越是想回家。

想起幾年前只要一回家就會被嘀咕的老媽,現在她臉上的微笑成了一朵最美的花。

日記停在元月四號的那天。

從以往到如今所發生的種種,無法被遺忘。即使沒有十八K金的鋼筆與鎖上鑰匙的日記本,人腦本身就是會不對的重複,repeat再repeat。張小姐那晚當然有追上來,一臉想問我幹麻這麼惱怒,不過就是開開玩笑,她拉著我要道歉,說她其實是騙管家說要來找我,但卻是來跟朋友吃吃喝喝,如果是後者想必會被拒絕,所以才扯了一個謊,時間到了要我出現送她回家。

她看我都不理,急的哭出來。這是我唯一的一次不被女人的眼淚所感動,因為我嗅到利用的味道。

現在我坐在海邊想想,如果換作是我年輕的時候,也會扯同樣的謊,編造類似的故事,想在侷限的現實中獲得一點自由的喘息吧。只是為何要以我的出現證明她的身價呢?所以我憎恨金錢不是沒有道理的。

1000元=半夜奔跑的心跳=接到電話的緊張=一串謊言的揭穿=破滅,證成。

幹。我撚息了手中的菸。

我在九份的觀海亭聽老闆放著陳綺貞的"九份的咖啡店"。她的聲音太小,節奏太輕,很快的就被喧嘩給蓋過。二月二十五號,是我上班前悠閒好日子的最後幾天。老實說觀海亭有點俗,大部分來的人都帶有吵雜的市儈氣習,特別是成群結隊的大學生,大概很難去品味九份特有的悲情城市。我在這裡長大的,35年來第一次去這家店,把自己偽裝成觀光客,隱藏我自己的情緒。

"應該要聽聽海潮聲什麼的吧。"

一個無知的少女對著男友哼起"聽海"這首歌,他們難道不知道九份其實是靠山嗎?想聽海請直接開往濱海公路,九份這裡除了眺望龜山島,其他與海有關的都只是假象。

真實的九份,是礦工的母親。有她最沉的包容,以及無聲的吶喊,傍山,成了最無懼的依靠。

我帶著我的筆電,下意識的逛著網路世界,我用耳機聽見她在唱:傷,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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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謹以此篇小說恭祝所有偉大的母親,佳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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